第三章:晨光中的沉默
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,像刀子一样刺眼。我睁开眼,头有点沉,身上还带着昨晚的汗味和母亲的茉莉花香。客厅里静得吓人,只有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,像在提醒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。沙发上空荡荡的,母亲留下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,摆在角落,像她昨晚没在这儿待过一样。我揉了揉脸,胸口闷得像压了块石头,脑子里全是她的脸——那张混着羞耻和快感的表情,还有她捂住私处时颤抖的手。
我起身,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昨晚的雷雨已经停了,空气里还残留着湿气。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,我走过去,看到母亲站在水槽边,背对我,低头洗着盘子。她换了件保守的蓝色家居服,长袖长裤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像在筑一道墙。她的头发扎得一丝不苟,可几缕碎发还是散在耳后,带着点昨晚的凌乱。
“妈,早。”我试着开口,声音哑得像卡了沙子。
她身子一僵,没回头,手里的盘子在水里晃了晃,溅出几滴水花。“早,浩儿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,可我听得出那股刻意的冷淡。
我站在门口,没敢靠近,盯着她忙碌的背影。她的肩膀微微耸着,像在用力压抑什么。我想说点什么,想问她昨晚的事在她心里算什么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厨房里只有水流和碗筷的声音,安静得让人窒息。
“妈,昨晚……”我终于忍不住,低声开口。
她猛地转过身,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抹布,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。“别提昨晚,浩儿。”她的声音低而急,带着点颤抖,“那是错的,忘了它。”
我愣住,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红的眼角,心像被什么揪住。“妈,我忘不了。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不自觉放大,“你也忘不了,对吧?”
她后退一步,背靠着水槽,抹布从手里滑到地上。她低头捡起,动作慢得像在拖延时间。“浩儿,别说了。”她低声说,头也没抬,“去吃早饭,桌上给你留了粥。”
我没动,盯着她。她低头擦着已经干净的盘子,手指攥得发白,像在抓着什么救命的东西。我想走过去抱她,想告诉她我不在乎什么对错,可她的背影像堵墙,让我迈不出步子。
我转身走到餐桌旁,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,简单得像她想用日常掩盖一切。粥还冒着热气,可我一口也吃不下。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——她的呻吟,她的身体在昏光下颤抖的样子,还有她泪水滑落时的眼神。我握着勺子,手抖得粥洒了出来。
“浩儿,吃啊,愣着干嘛?”她从厨房走出来,手里端着一盘煎蛋,语气尽量轻松,可眼神避着我。
我抬头看她,她站在桌边,离我两步远,像故意保持距离。她的脸在晨光下白得透明,眼底有淡淡的青色,像一夜没睡。我突然觉得,她不是那个温柔又坚强的母亲,而是个被昨晚撕碎的女人,拼命想拼回原来的样子。
“妈,你坐下来一起吃吧。”我低声说,指了指旁边的椅子。
她摇摇头,笑了笑,笑得有点勉强:“我不饿,你吃吧。我去铺子看看,今天得进点货。”
“妈!”我猛地站起身,声音大了些,吓得她手里的盘子一晃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像怕我再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。
“浩儿,坐下。”她的声音软下来,像在哄孩子,“别闹了,行吗?”
我没坐下,盯着她,胸口像有团火在烧。“妈,你就当昨晚没发生过?当我什么也没做?”
她的脸刷地白了,手抓着桌角,指节发青。“浩儿!”她低喝一声,声音里带着怒气,“别说了!那是错的,我们是母子,不能……不能那样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没推开我?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压得低低的,像在逼她,“你明明也想要我,对不对?”
她的眼睛瞪大了,像是被我戳中了什么,嘴唇抖了抖,却没说出话。她转过身,背对我,肩膀微微颤抖,像在压着哭声。我想伸手拉她,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。空气里安静得只剩挂钟的滴答声,像在嘲笑我们的无路可退。
“浩儿,去帮我把铺子的门打开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,“别在这儿耗着。”
我没动,盯着她的背影,心里的火烧得更旺。我知道她在逃避,可我也知道,昨晚的她不是假的,那股柔软,那股迎合我的颤抖,不是假的。我咬紧牙,咽下满肚子的火,转身走出家门。
外面的空气清新,雨后的小镇湿漉漉的,街道上积了小水洼,映着灰蒙蒙的天。我走到杂货铺,推开木门,熟悉的货物气味扑面而来,可今天这味道让我觉得陌生。铺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货架上摆满的瓶瓶罐罐,安静得像在等着什么。
母亲没多久也来了,穿着件灰色外套,把自己裹得更严实,像怕露出一点皮肤。她低头整理货架,动作快得像在逃避我的目光。我站在柜台旁,假装帮她整理账本,眼睛却老往她身上瞟。她弯腰时,外套滑开,露出腰侧的一小块皮肤,白得晃眼。我咽了口唾沫,脑子里又闪过昨晚她在我身下的样子。
“浩儿,把那箱饮料搬到后面去。”她头也没抬,声音平得像在说天气。
我应了一声,搬起箱子,路过她时故意放慢脚步。她没看我,只是低头擦着柜台,动作用力得像要把木头擦穿。我把箱子放下,转身时,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。她猛地缩回去,像被烫了,眼神慌乱地瞥了我一眼。
“妈,你干嘛这么怕我?”我忍不住,低声问。
她没回答,抓着抹布的手紧了紧,转身去整理另一边的货架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的火又烧起来,夹杂着点疼。我知道她在害怕,怕我,怕自己,怕昨晚的事再发生。可我不想让她怕,我想让她像昨晚那样,看着我,回应我。
中午,铺子里来了几个顾客,母亲忙着招呼,脸上挂着营业式的笑,像是昨晚的事真被她扔进了角落。我站在一旁,看着她和邻居大婶聊天,声音轻快得像没事人。可她偶尔瞥我一眼,眼神里藏着点躲闪,像在提醒我别靠近。
“婉清,你这儿子长得真俊,跟你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大婶笑着说,手里拎着袋米。
母亲笑得有点僵,瞥了我一眼:“他啊,皮得很,哪有你说的那么好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低头整理货架,心里的火烧得更旺。大婶走后,铺子里又安静下来,母亲站在柜台后,低头算账,手里的笔在纸上划得沙沙响。我走过去,站在她旁边,离得近了,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,还是那股茉莉花味,勾得我心神不宁。
“妈,我们得谈谈。”我低声说,尽量让语气平静。
她停下笔,抬头看我,眼神冷得像冰。“没什么好谈的,浩儿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“昨晚是错的,我是妈,你是儿子,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“乱七八糟?”我冷笑一声,压低声音,“妈,你昨晚没推开我,你也想要我,对吧?”
她的脸瞬间红了,手里的笔掉在桌上,发出清脆一声。她瞪着我,嘴唇抖了抖,像想骂我,又像想哭。“林浩!”她低喝,声音里带着怒气,“你再这样,我……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!”
这话像刀子,扎得我心口一疼。我盯着她,她也盯着我,眼神里混着怒和痛,还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。空气像凝固了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,提醒我时间还在走。
“好,我不说了。”我咬紧牙,转身走出铺子,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柜台后。
外面阳光刺眼,我站在街角,点了一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。烟雾呛得我咳嗽,可胸口的闷气还是散不掉。我知道她在逃避,可我也知道,她逃不掉,我也逃不掉。昨晚的事像根刺,扎在我们心里,谁也拔不出来。